感谢金石道人来稿

大跌！

不到十分钟，跌幅从2.5%迅速扩大到10%，再扩大到20%；

股价瞬间高台跳水，狂泻26%；

一天之内，市值蒸发140亿。

以上这些，说的都是同一只股票。

“中概股杀手”浑水再出大招，这一次，轮到了欢聚时代，就是大家熟悉的YY。

欢聚时代跌崩了，更心痛的却是百度。就在2天前，百度刚宣布以36亿美元收购YY公司，这是百度成立以来最大一笔收购案。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在关注一个问题——

欢聚时代，会成为下一个瑞幸咖啡吗？

90%数据造假？

“这是一个由幻景组成的生态系统。”

这一次，浑水的重锤落下，把欢聚时代搞得鸡飞狗跳。

浑水向市场抛出了一份70页的报告，在这份报告中，浑水经过长达一年的研究，得出了一个吓人的结论——

欢聚时代（YY）几乎整家公司，包括营收、利润、付费用户等数据都存在造假嫌疑。其中，YY直播的90%都是欺诈。YY直播的礼品中有50%来自机器人刷单行为，而且打赏主播的道具大多数为主播本人不断循环此前收到的打赏。

虽然直播界的那点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浑水这一次确实是有备而来。在报告中，浑水称欢聚时代的生态造假主要反映在三大方面——

其一，质疑欢聚的虚拟礼物50%来自于公司自己的服务器，另外40%来自外部机器人或者主播自己“内循环”。

其二，质疑由于虚拟礼物造假，头部主播收入不如外界想象得高。做空报告中称，调查者曾经造访欢聚丹东办公室。该办公室负责人举例称，网红崔阿扎未来两年实际收入为月工资15-20万人民币，这和外界预估的1500万元的礼物分成相差数倍。

其三，质疑管理主播的公会也参与造假。根据对比欢聚时代的财报和五大公会的企业征信报告，浑水质疑，2018年这些公会的收入不到欢聚时代公布的15%。

更劲爆的是，除了国内业务YY直播，浑水认为欢聚时代的海外业务也存在很大水分。

浑水举了一个例子。在欢聚时代的海外平台，最受欢迎的网红RCT_Khan大多数时间都在直播办公桌前翻看文件，并没有任何娱乐表现，但还是会接收到源源不断的打赏“金豆”。

这样也能源源不断挣钱，浑水表示不信。在报告中，截至今年3月底，RCT_Khan的金豆数达到5150万个，如果属实，相当于月工资5万美元（约32万元人民币）。

但浑水很快便发现，在RCT_Khan的头号打赏人当中，其实就有RCT_Khan自己，甚至连头像图片都一样。

浑水重锤砸向欢聚时代，最痛苦的却是百度。

就在11月17日，百度刚宣布以36亿美元收购YY公司，这是百度成立以来最大一笔收购案。

不知道百度李老板的心是不是正在滴血？

而另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是，欢聚时代到底有没有造假动机？

这得从欢聚时代的业务情况说起。

国内失守

欢聚时代内部一度是“三国鼎立”——YY、虎牙和BIGO，这是欢聚时代的三大收入支柱。

8月13日，欢聚时代发布的2020年二季度财报显示，营收环比下降18.3%至58.4亿元。本来由YY、虎牙、BIGO支撑的欢聚，如今营收主要靠老产品YY和面向海外市场的BIGO贡献。

这样的窘况可以回溯到虎牙的卖身。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YY曾以YY Live和虎牙两款产品立足。但在短视频的挤压下，YY Live逐渐失去了和娱乐流量巨头抗争的能力。早在2018年，YY Live的月活和付费用户增速就出现放缓的迹象，并且持续加剧。2019年Q2-Q4，YY Live付费用户增速分别为19.1%、14.4%、9.8%，逐渐跌破了两位数。今年Q1，这一数字更是变为负数。

更明显的是，2020年Q1，YY Live在月活增长的情况下，付费用户却同比下滑3.6%。“白嫖”的人多了，愿意花钱的却走了。

而唯一剩下的虎牙，也迎来了被卖的命运。

今年4月，腾讯行使控股期权，以2.63亿美元现金从YY手中收购了1650万股虎牙B类普通股。这笔交易使腾讯成为虎牙的最大股东，并占虎牙总投票权的50.1%。

虎牙被正式卖给了腾讯。

虎牙被卖之后，YY面临的局面更为凶险。

一方面，如今的直播行业寡头格局已定，虎牙和斗鱼的合并，更是让这个行业高度集中，已经势弱的YY很难从直播再打出一片自己的天地。

另一方面，短视频的崛起，正在加速抢占直播平台的资源。抖音和快手，不仅将用户吸引到短视频平台，更是将客户引流到自己的直播平台。前有抖音、微信、头条，后有短视频、直播、哔哩哔哩、知乎，以直播为主要业务的YY，只会面临越来越艰难的生存境地。

再加上现在直播的监管风向越来越严，当年草莽突围的打法已经行不通了。

在前路渺茫的情况下，YY再次想到了“卖身”。这一次，YY想到了百度。

11月17日，百度宣布与欢聚集团签署最终约束性协议，以现金全资收购欢聚集团国内直播业务，即YY直播，总交易金额约为36亿美元。

两大收入支柱相继被卖，欢聚时代能指望的底牌，都在海外了。

国内的城池，欢聚时代算是彻底失守了。

 海外狂奔背后的阴影

在剥离虎牙后的2020年二季度，欢聚时代的财报中就显示出了YY的式微——

YY营收27.8亿元，BIGO营收30.6亿元。

相应的，是海外产品BIGO的崛起，BIGO营收占比首次超过一半，达到52.3%，BIGO成了对欢聚时代贡献最大的产品。

财报显示，Bigo主要面向东南亚、中东、北美、欧洲、中东、日韩澳新等市场，旗下主要产品是直播平台Bigo Live、短视频平台Likee，发展势头确实挺猛。

二季度财报显示，欢聚全球移动端月活用户（含直播和短视频）达到4.571亿，同比增长 21%，其中91%来自海外市场。

市场数据也表明，在海外直播和短视频娱乐应用市场，TikTok 之下，欢聚时代位居中国直播、短视频出海的第二把交椅。

但迅猛增长的同时，欢聚时代的海外业务也面临着巨大的不确定性。

今年6月29日，印度政府宣布出于国家安全考虑，禁用59款中国app，这里边除了搅动风云的TikTok，还有欢聚时代旗下的三款海外旗舰产品——Bigo Live、Likee和Hago。而且，TikTok的印度用户占比只有25%，但欢聚时代这三款产品的印度用户占比却分别为18%、45%和47%，加起来月活用户多达1.35亿。

印度的这波跟风操作，让欢聚时代直接痛失1.35亿用户，直接影响到了欢聚时代的出海节奏。

另一方面，看到欢聚时代海外业务的成功，国内短视频赛道的众多玩家纷纷蠢蠢欲动。

字节跳动的TikTok自不用说，如今TikTok在海外已经拥有8亿多的月活用户；就在今年6月，快手打造的短视频产品Zynn也在海外市场也一鸣惊人，凭借"撒钱"拉新的野蛮扩张手法，12天就冲上了美国iOS总榜第一。

腾讯的Ookbee U、阿里的VMate……巨头的抢滩，让欢聚时代在海外陷入十面埋伏的境地。

这就是如今欢聚时代面临的业务现状。

尾声

纵观浑水过往的做空战绩，少有失手。

10年前开始，浑水做空了18家中概股公司，其中包括新东方、安踏、分众传媒等著名企业，有9家企业甚至落到摘牌退市的局面。

近在眼前的，是今年初，浑水对瑞幸咖啡的做空。那一次，浑水又胜利了，瑞幸咖啡自曝财务造假后，历经高管大换血、资产被冻结、被强制退市，堪称股市“闪电侠”。

这一次，欢聚时代会不会是下一个瑞幸？

支柱业务相继卖身、国内失守、海外面临多重阴影……在巨大的资本诱惑和压力下，欢聚时代，不能说完全没有造假动机。

但我们始终坚信，如果是真的，纸是永远包不住火的。

因为，诚信是上市公司唯一的铠甲，造假从来没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