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财产品收益率超过6%就要打问号,超过8%很危险,超过10%就要做好损失全部本金的准备。”

——郭树清

1

币圈惊魂

对虚拟币世界来说,刚刚过去的5月12日,恐怕是今年“最黑暗的一个星期四”。

一场剧烈的山崩海啸过后,这个财富场上,只留下一片废墟。

导火索是一度被玩家称为“币圈茅台”的LUNA币,一天之内跌去——

99%以上。

来看看这个曲线,直线跳崖,已经是“脚板斩”了——从脚底板那层皮往上,全部砍掉。这种跌法,实属罕见,这是要把韭菜连根拔起啊,太无情了!

说起LUNA币,在币圈地位很高。这是一款由全球排名第六的韩国加密交易所设计的虚拟币,在圈内,它和全球第三大“稳定币”UST共称“双子星”。

得益于韩国的鼎力推广和国际投资人的认可,LUNA的流通市值曾高居全球第五名。它的价格也一度达到119美元,最高市值410亿美元(约2700亿人民币)。

但这场风暴过后,它的价格一度只有0.04美元。这就好像,珠穆朗玛峰只剩下最后那一层土,迪拜塔只剩下最后一块石头。

“币圈茅台”的狂跌,把其他虚拟币也带崩了。5月12日,比特币价格再次暴跌,盘中一度跌至25174.8美元,自年内高位已接近腰斩。

除此之外,以太坊跌幅达20.57%,狗狗币、币安币和艾达币等加密货币跌幅也均在20%以上。

山崩之下,遍地哀嚎。从数据来看,24小时内,共有将近40万人爆仓,最大单笔爆仓达1000万美元。

就连圈内大佬也无法幸免。彭博亿万富翁指数显示,coinbase创始人布莱恩•阿姆斯特朗财富已经蒸发约83%,降至23亿美元。

特斯拉此前也公告购买了比特币,成本在3.2万美元左右,如果它一直持有,现在的亏损也接近2亿美元。

更惨的是币安首席执行官赵长鹏,个人财富由960亿美元缩减至116亿美元,蒸发幅度近90%。就在去年,赵长鹏刚被传凭借币安股份成为华人首富,现在估计要改名叫“首负”了。

无数人看着账号里的财富像魔术一样瞬间挥发,他们恐怕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天。

2

天堂地狱,一天之间

这场暴跌来得非常突然。

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UST突然失去了同美元的锚定价,快速暴跌至历史最低价,紧接着将LUNA拖入深渊。

这一切,发生在短短几天之间,据说韩国交易所还组织了一场规模超15亿美元的救市。但在全球恐慌抛售潮下,这些钱也最终成了炮灰,没炸起一个水花。

动不动99%的跌幅,看起来很吓人,但在币圈,市场上的参与者早已经习惯了。

暴跌之前,他们已经享受过暴涨的狂欢。

早年间,圈内有一个故事广为流传——

2010年5月,在比特币论坛上,有人用10000枚比特币,购买了一块价值25美元的披萨饼,这是比特币第一个公允汇率。

算下来,当时一枚比特币对应的价格是0.0025美元。

但在2021年4月,比特币一度超过64000美元,也就是说——

11年时间,比特币涨了2500万倍以上!

我们假设那时候比特币可以买到,试想一下,当年你投入1块钱,就变成了2500万;你投入10块钱,就变成了2.5亿!

11年前,有一个成为亿万富翁的机会摆在我面前,但我错过了。

但很多人还是抓住了,过去数年,除了比特币,还有很多虚拟货币也实现了超级涨幅。

一个经典的例子是狗狗币。这个起源于表情包的虚拟币,是一个十足的山寨币,就连代码来都自于莱特币。但就是这样一个虚拟币,曾在一年之内涨幅超过400倍,还一度凭借超500亿美元的市值成为十大数字货币之一。

在币圈,这种一夜暴富的故事,太多了。

有人混迹币圈多年,今天还是睡在天桥脚下的流浪汉,明天早上一看账户,已经成了身家过亿的富翁。金钱和欲望,在这片虚拟的时空,交织出无数的魔幻场景。

但这里,不只有暴富神话,硬币的另一面,是暴跌,是灰飞烟灭。

我重温了一下比特币的暴跌历史,做成了下面这张表——

有圈内人说,这是一部激荡史,因为每次暴跌过后,都是更为疯狂的大涨。但在我看来,刚好相反,每一次大涨过后,都是没有尽头的暴跌。

这是一场疯狂残忍的循环,而且,很有可能在某一场暴跌后就画上句号。

3

虚拟币,到底有什么价值?

加密数字货币的流行,还得追溯到2008年。

那一年,自称是日裔美国人的中本聪发布了发布了首个数字货币白皮书《比特币:一种点对点的电子现金系统》,提出建立一种完全通过点对点技术实现的电子现金系统,中间不需要通过任何第三方机构。

在他的设想里,比特币不可随意增发,有着确定的2100万固定总量。用户通过电脑不断解答设定好的数学难题,来获取比特币,也就是俗称的“挖矿”。

由于没有固定的发行方,任何人都有可能参与制造比特币。

比特币诞生的初衷是成为一种去中心化的“无国界货币”,可以绕开各国监管,在全世界自由流通。

中本聪恐怕也没有料到,这样一个带着“乌托邦”理想的数字货币,后来演变成了世人竞相追逐的金融产品。

2017年底,比特币涨到了16000美元左右的天价,号称自己持有比特币总流通量的1%的Winklevoss兄弟,一跃变成了亿万富翁。

从那以后,比特币迅速出圈,几乎成了一夜暴富的代名词。全世界嗅到风声的人,都开始加入炒币大军。

看到比特币的大火,五花八门的数字货币也开始冒头,甚至出现诈骗的迹象。

以太币、空气币、马拉戈币……一些比特币的变种,甚至是毫无价值的虚拟币被发行出来。

另一方面,很多买这些虚拟货币的人,根本不了解或者说不在乎它们是否有价值,这些人看到比特币大涨,就抢着冲进来分一杯羹,它们希望其他人也会涌入,推高价格,然后他们可以卖出,迅速赚一笔钱。

一个经典的例子是2021年6月,韩国曝出一桩打着虚拟货币幌子的庞氏骗局——

大约6.9万人合计被骗3.85万亿韩元(约合221亿元人民币),其中不少受骗者是老年人。

后来当地警方查明,罪魁祸首是一家叫做“V Global”的公司,声称运营虚拟货币交易平台,劝说人们在该平台开户投资,最低投资额为600万韩元(约3.4万人民币),并承诺投资者可在短时间内收获几倍回报。

这些乱象出来后,有学者也开始质疑,以比特币为代表的虚拟货币,到底有没有价值?

从现实情况来看,诞生这十几年来,比特币没有在实体经济活动中充当任何角色,除了保护非法交易之外,比特币似乎没有解决任何问题,也没有创造什么便利。

所谓的“去中心化”,在得不到政府认可的背景下,就是一个笑话。试问哪个国家愿意把铸币权拱手相让?

除了炒高价格来营造共识,除了被各种骗局当做载体,除了把韭菜连根拔起,这些虚拟货币,还能做什么呢?

4

尾声

有人说,虚拟币就是一场赌博——

它吸收了赌场、股票、期货、互联网的精华,完美融合,收割天下。

到最后,它就演变成一场击鼓传花的荒诞游戏,倒霉的,是最后那一批接盘侠。

其实在历史上,这样的游戏也并不少见。

十八世纪的郁金香、八十年代的君子兰、本世纪初的藏獒、2016年左右的金钱龟、这两年的大益茶……

归根结底,无论是郁金香、君子兰、藏獒、金钱龟、大益茶,都是人给它赋予了金融属性。是的,泡沫破灭了,这些东西都还在,破灭的只是一种错误的关系而已。

明白了这一点,你就会真正理解全球泡沫研究专家何塞·施可曼的那句话——

只要是泡沫,一定会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