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遗憾!“鞋王”家族发生内斗,有一种传承叫做放手
“双星”牌运动鞋留在一代人的儿童记忆里,而最近生产它的国产老牌鞋企双星名人集团则陷入内斗,创始人汪海被孙子、儿子、儿媳“逼宫”。84岁高龄的他依然不想放手,他的强势手腕、他的桀骜不驯,曾带领团队披荆斩棘、开创事业,但这种性格反倒让他在企业的创新与传承中陷入困境。
最近,网上流传着一封公开信,据说写信的人是“双星名人”创始人汪海,84岁的他宣称被亲孙子“软禁逼宫”2小时,抢公章、限制人身自由,要求交权。
可能很多人不知道汪海,但生于七八十年代的人,几乎每个人在小时候都穿过双星牌运动鞋,那可是20世纪90年代的“顶流”。如今,这家国产老牌鞋企双星名人集团,陷入家族内斗漩涡。
若非创始人家族的内斗风波,双星这个曾经的老国货品牌或许很难引发如此大规模的关注。而这场内斗不仅牵动着一个国货品牌的未来走向,也让家族企业内部治理与代际传承等现实问题再次凸显。
事件始末与双星名人的故事
这封给全体双星鞋服员工的公开信震惊业界。根据信上描述,从4月11日开始,汪海遭到其孙汪子栋,以及徐英、汪军等多人的逼宫。4月11日下午,汪海正在家里休息锻炼,没想到亲孙子汪子栋把他堵在了家里,还拔了电&话线,上演现实版“软禁”。
另一边,当汪海被困在家中时,他的儿子汪军、儿媳徐英带领不明身份人员闯入了集团办公室,“实施了一系列破坏行为”,包括毁坏监控、殴打员工、抢夺钥匙、阻挠会议召开,甚至偷走了汪海的私人珍贵礼品。
按照汪海的说法,最后他及时赶到,保住了公章。但是一心夺权的三人并未就此罢休,第二天直接另立山头强行搬迁办公地点、私自任命高管,甚至停发老爷子助理团队的工资。14日,相关人员再次“突然袭击”,强行搬走了4个存放商标和人事资料的档案柜。后来在公安机关的干预下,汪海方面又将4个柜子要了回来。
5月8日下午,微信认证为“青岛双星电子商务有限公司”旗下的公众号“双星名人鞋服”,发布了一篇文章,被外界视为对此次内斗风波的回应。
文章并未直接回应汪海的具体指控,而是强调在双星品牌的光环下,企业存在“陈旧的体制、复杂的管理以及人才的断层”等问题,“制约了品牌的创新力,以及直面时代发展的适应力和应变力”。并且称,“双星的企业领导班子正在经历迭代”“汪军总经理代表新一届领导班子,对品牌的未来进行了重新规划,决心以变革与行动重塑品牌未来。”
双星的历史,最早可追溯到始建于1921年的维新织带厂。1956年,该厂被国家命名为“国营第九橡胶厂”,成为中国最早的国有制鞋企业。1941年出生的汪海是山东人,二十来岁入伍,参加过援越抗美,在战场上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也养成了敢打敢拼、勇于担责的性格。上世纪70年代初,汪海转业到青岛市政府部门。1974年,他调入橡胶九厂工作,80年代初被任命为厂长。
在那个市场经济还未突破禁区的年代,汪海就敢于违抗上级“不准私售”的禁令,晚上带着员工偷偷出去卖鞋。他还打破条条框框,在1984年邀请全国43家媒体,召开了一次新闻发布会,并给每人发了一双鞋试穿。那时,企业开新闻发布会还是“禁区”,但正是这个大胆之举,让汪海只花了7000元就让名不见经传的双星,成为全国媒体争相报道的对象。
1992年,国营第九橡胶厂更名为双星集团。1999年,双星集团发展到鼎盛时期,成为全国规模最大的制鞋企业,其产品远销30余个国家和地区。在此期间,汪海在双星集团可谓一言九鼎,他曾任双星集团总裁兼党委书记,中国青岛双星集团公司总裁,青岛双星鞋业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等职。
在那个市场经济的洪荒年代,汪海的桀骜不驯,成为他带领双星,不断突破藩篱,征服更大市场的利器。
有一个广为流传的经典故事是,彼时,双星计划到美国开拓市场,当美国记者质疑汪海,他穿的是否为双星鞋时,这位“中国鞋王”当即脱下鞋子,高举过头顶,向人们展示鞋底的商标,并用英语高呼:China Double Star!有媒体戏称:汪海是除赫鲁晓夫之外,第二个敢在美国公众面前脱鞋的人。
在汪海带领下,双星仅用10年时间就创造了中国人自己的民族品牌,并且曾连续15年销量居首。到了2000年,双星已成为国内运动鞋龙头,并在销量上首次超过耐克,汪海也成为当之无愧的“中国鞋王”。
2002年,汪海将鞋服业务从国有控股的双星集团剥离,成立了民营性质的双星名人集团。2008年正式完成改制后,双星集团通过并购华青轮胎,主攻轮胎产业,双星名人集团则由汪海家族掌控,专注于鞋服、房地产等业务。改制之后,汪海担任双星名人集团董事长兼总裁,其子汪军任监事,儿媳徐英任董事。
2022年徐英通过增资控股青岛星迈达工贸(持股80%),间接控制双星名人集团56.96%的股权,成为实际控制人,而汪海仅持股21.88%但仍担任法定代表人。这种“名实分离”的股权结构——创始人保留职位但失去控股权,加剧了代际权力冲突,成为内斗导火索。
84岁“鞋王”的传承困境
一个人的成功会形成路径依赖,汪海的强势性格是带领团队披荆斩棘、开创事业所不可或缺的,但在后期,或许也正是因此导致了他对所有潜在的接班人都心存疑虑。
汪海的儿子汪军是大学毕业后进入双星集团工作的。他早年从基层销售人员做起,逐步晋升到中层管理岗位。2010年,汪海开始让汪军参与管理企业的核心业务,希望培养他为接班人。
然而,汪军在企业发展方面与父亲长期存在分歧。他倾向于引入外部资本、快速扩张,汪海则更注重稳健经营、长期发展。理念不合,导致双方冲突不断。相比于汪军,徐英的公开资料更多一些。她早年曾在银行工作,2010年加入双星名人集团任财务经理。徐英的管理能力较强,比较强势。
2024年8月,在集团小范围领导会上,汪海口头宣布,让徐英分管集团财务并协助自己处理集团相关工作。结果,徐英上任不到一年,便因为工作不能胜任,被免去了全部职务。然后,就爆发了这场内讧风波。网友猜想是不是因为“罢免”给儿媳妇搞伤心了,进而联合老公和儿子来“夺权”。真相究竟是什么,现在并不清楚,但曾经辉煌的双星品牌显然再一次蒙尘。
随着时代发展,双星逐渐从市场前沿走向边缘化,其产品以均价六七十元价格定位居多,如今徘徊于下沉市场及老年鞋领域,销量再也不复当年辉煌。这场风波不仅关乎一个家族企业的未来,也引发了人们对家族企业治理、代际传承等问题的又一次思考。
汪海虽年事已高,却未建立系统化的接班计划,仅通过口头任命与临时免职来管理家族成员,加剧了权力争夺。这让人想起了同样是“双”字辈的双汇,同样是84岁的双汇创始人万隆在2021年的“废太子”行为,罢免了培养几十年的长子。当时甚至出现了太子爷在办公室砸墙,被老父亲的保镖按倒在地,满头鲜血还被拍照取证的场景。
为什么家族企业总是会出现抢公章、父子反目的闹剧?本质上是利益分配与责任承担的拉锯战。家族企业尽管部分二代已开始承担重要职责,一些企业实现权责利分离,但还有一些“企二代”仅是象征性角色。
家族企业创始人始终不放手会带来一些危害。首先是治理结构失衡,创始人长期集权易导致“一言堂”,削弱董事会与职业经理人作用。双星名人的案例中,徐英虽为实际控制人,但汪海仍以法定代表人身份直接干预管理,形成“双头领导”的混乱局面。
其次,老一辈对权力与价值观的坚持与年轻一代的创新诉求往往难以调和。创始人固守传统模式可能错失转型机遇。双星名人在电商、品牌IP联名等领域的尝试效果有限,与其家族决策效率低下、内部消耗密切相关。而且,家族成员占据要职可能挤压外部人才空间。双星名人未建立有效的职业经理人体系,加剧了管理断层。
“鞋王”家族的管理权之争,正是代际传承矛盾、治理结构缺陷、利益分配不均以及品牌转型困境等问题交织后集中爆发的结果。
双星名人的案例,带来了很多启示。一是要建立现代企业治理机制。通过股权多元化、引入独立董事等方式制衡家族权力,避免“人治”依赖。二是要规划系统化传承方案。提前培养接班人,结合股权分配与职业经理人体系,减少代际冲突。三是要进行品牌与战略升级。摆脱低价依赖,通过设计创新、数字化营销重塑品牌形象,适应年轻消费群体需求。
双星名人的内斗不仅是家族矛盾的爆发,更揭示了传统家族企业在现代化转型中的普遍困境。汪海曾以个人魄力和创新精神,将一家濒临破产的企业打造成民族制鞋工业的标杆。但在新商业模式和新科技浪潮的冲击下,传统民营企业如何跟上时代的步伐,如何在保留创始人精神的同时拥抱变革,将是这类企业存续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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