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赤耳

编辑:于梅

风品:揽胜 白鹰

来源:首财——首条财经研究院

佩剑走江湖,实力决定地位。

企业圈,何尝不如是。

作为首家城商行、城市信用社联合重组的股份制商业银行,徽商银行也是有江湖地位的。

3月6日,中国银行业协会最新一期“中国银行业100强榜单”出炉,徽商银行位列25位,也是唯一上榜的安徽银行。

01

净利负增 不良双升 包商银行拖累?

然,这并未能让其高兴多久。

3月26日晚,徽商银行发布年报:2020年营收、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净利分别为322.90亿元、95.70亿元,增速3.63%、-2.54%。

增收不增利,且是上市以来净利首次负增,这份年度答卷难言乐观。

要知道,2013年徽商银行初登陆港交所时,连续两年保持净利增速双位数,分别同比增长14.40%、 15.24%。

虽2015年净利增速跌至9.44%,但随后连续四年,全部保持“双位数”增速。2016-2019年,净利69.96亿元、78.12亿元、88.60亿元、100.62亿元;同比分别增长12.62%、11.66%、13.42%、13.57%。

往期高光之态,更显2020年“下坡路”的刺眼。

资深银行业人士王剑辉表示,从大环境来说,银行整体盈利模式、经营模式“蛋糕”做大的趋势没变,但已处于减速状态。微观层面看,由于之前承接的原包商银行本身占有一定的市场份额,在监管安排下,徽商银行承接部分原包商银行业务后,还是会有一些风险回流到新机构中,所以也间接拖累了徽商银行利润。

所言不虚,回顾2020年,徽商银行过的不轻松。

2019年5月24日,原包商银行因严重信用风险,被央行、银保监会联合接管。接管期间,其一拆为二,北京、深圳、成都、宁波等四分行主要核心资产、负债出售给徽商银行。

对徽商银行来说,上述承接收购,能帮助其扩张业务和区域空间,但集聚风险的释放,也对资产质量承压明显,叠加自身去不良、让利降费、疫情等影响,压力着实不小。

截至2020年末,徽商银行总资产12717.01亿元,较2019年末增加1399.80亿元,增幅12.37%。负债总额11660.28亿元,比上年末增长11.88%。客户存款利息支出132.49亿元,同比增加26.56亿元,增幅25.07%,高于存款增速。

再看不良双增,截至2020年末,徽商银行不良贷款余额113.58亿元,较去年末增加65.43亿元;不良贷款率1.98%,较去年同期上升0.94%;拨备覆盖率181.90%,比2019年末下降121.96%。

不良分布区域看,安徽、江苏地区不良率分别为1.55%、3.60%,较2019年末的1.07%、0.74%小幅上涨0.48、2.86%。其他地区,也就是新承接包商银行四家分行的不良率大幅增长,达到8.51%。

对于不良大幅暴露,徽商财报解释称“2020年,受外部经营环境变化影响,本行资产质量受到严峻挑战,”该行加快清收处置,才保持资产质量稳定。

具体包括:共发生不良贷款重组合计4.45亿元,其中包括公司贷款20笔,金额人民币2.01亿元;小企业贷款42笔,金额2.20亿元;零售贷款8笔,金额2374万元;2020年重组不良贷款金额为人民币4.45万元,较上年增加8893.08万元;通过向第三方转让方式转让不良贷款人民币37.13亿元等。

全年,计提资产减值损失121.97亿元,同比增加2.77亿元,增幅2.32%;贷款减值准备206.52亿元,较去年同期增长42.22%。

年报称,疫情、灾情双重打击下,徽商银行原17家分行中部分资产出现风险,按审慎性原则,该行对其足额计提减值准备。另外,对收购承接的省外4家分行资产开展审慎评估并对下迁资产充分计提减值准备。

行业分析师郝瑞表示,主动去风险、夯质量,值得肯定。不过,能够把潜在风险,提前消除更为关键。聚焦上述4分行,承接只是第一步,如何将原包商银行的各项弊病革除,加强内控风控力,真正发挥协同优势,才是成败关键。

尤其是结合自身不良双增、盈利承压等表现,一旦被其拖累,徽商银行并没有多少试错机会。

担忧并非空穴来风。

截至2020年末,徽商银行存量理财产品余额1770.98亿元,较去年同期下降5.71%。资本充足率12.12%,较去年下降1.09%;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8.04%,较去年下降0.81%。

即使拉长维度,资产质量也需提升。2016年末至2019年末,徽商银行的不良贷款总额分别为29.67亿元、33亿元、39.80亿元、48.15亿元,呈阶梯式走高,同期不良贷款率稳中有降,分别为1.07%、1.05%、1.04%、1.04%。

02

股权转让罗生门 “回A”夙愿何时圆?

可喜的是,为补充资本,稳健而行,徽商银行也进行诸多努力。

2021年3月9日,证监会官网披露,同意徽商银行(03698.HK)向特定对象发行股票的申请。拟向存保基金发行不超15.59亿股内资股股票,拟向安徽交控发行不超1.76亿股内资股股票。预计本次发行募集资金总额不超98.95亿元。

近百亿定增获批,补血效应无需赘言。

也许,正是这种强悍的上市融资力,让徽商银行对A+H心存执念。

2015年,其筹划回A股IPO。然而2017年和2018年,徽商银行连续两年撤回上市申请。

兜兜转转5年,何时能A股上市,无疑成为焦点问题。

终于,2020年报发布同日,徽商银行再次披露了“回A”进度表:为确保A股发行工作能继续开展,该行拟将A股发行方案的有效期自紧随原有效期届满后次日起延长12个月,即延长期限自2021年6月30日起至2022年6月29日止。A股发行方案的其他内容保持不变。

这已是徽商银行第二次延长A股发行方案的有效期。

好事多磨,上述卡壳或与股权纠纷不无关系。

过去一年里,“中静系”与“杉杉系”的股权转让纠纷,将徽商银行推向风口。公司控制权认定不清晰,“回A”怎能顺畅?

中静新华年报显示,截至2019年末,中静系持徽商银行内资股22.48亿股、H股12.46亿股,合计持股占徽商银行总股本的12.1%,为其第一大股东。

2019年8月20日,中静新华与杉杉控股签订《转让徽商银行股份有限公司股份及中静四海实业有限公司股权之框架协议》,约定后者应于2019年11月15日前付清全部转让款项。然直到2020年6月1日也未付清。

2020年6月1日,中静新华向杉杉控股发送终止“框架协议”的通知,单方面终止协议。对此,杉杉控股6月2日向上海金融法院提起诉讼并完成立案。

诉讼请求包括:判令中静新华退还杉杉控股已付资金974,332,153.27元;判令中静新华协助办理其名下的“徽商银行”内资股224,781,227股股份的转让过户手续,并承担因逾期未办理过户而产生的滞纳金;案件受理费由中静新华承担。

中静系也不示弱,很快向安徽省黄山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诉讼并获受理。主张包括:判令杉杉集团向公司返还中静四海51.6524%的股权,并办理工商变更登记手续,同时将中静四海恢复至股权过户前状态,以及返还中静四海的公司资料;判令杉杉控股、杉杉集团向公司赔偿损失等。中静系表示,杉杉控股并未办理与终止《协议》有关的事项,且因为杉杉控股违约,对其造成了约82.8亿元的重大损失,因此其除已收取杉杉控股支付的约48.9亿元之外,还有权进一步向杉杉控股主张损失赔偿。

双方各执一词,一场并购案陷入了罗生门,徽州银行更甘苦自知。

截至2020年末,徽商银行的第一大股东显示为中静新华资产管理有限公司等4家中静系控制公司,持股比例总计12.1%。

一个关键问题:既然徽商银行回A在际,中静新华作为第一大股东,为何要将全部股权转让给杉杉控股?

据时代周报报道,中静系和徽商银行关系并不算融洽,经历过多轮公开交火,涉及能否发行优先股、分红分配方案、管理层大洗牌、利润分配方案、非公开定增将股东股比摊薄等等,尤其在回归A股上,双方亦有争议。

2015年,徽商银行递交A股招股书,却因中静系拒绝在申报材料签字终止;2017年底,徽商银行再启A股计划,同时管理层大洗牌,董事长李宏鸣离职。

2018年2月,上市计划又搁浅。彼时,徽商银行公告解释为“鉴于本行仍需就相关法律法规及证监会要求所涉及的部分事项,与个别董事和股东进一步协商……决定撤回A股发行申请”。

截至目前,证监会网站未发现相关上市申报材料,徽商银行“回A”之路似乎步履艰难。

行业分析师李晨表示,近年来,监管及市场竞争的双重压力,让不少银企结束了往期滋润日子,核心竞争力较弱、股权分散的城商行夹层生存,反映尤甚。由此易使管理与投资方的经营理念、战略布局等方面产生分歧,进而影响企业长期稳健发展。

此前,银保监会相关负责人曾指出,股权混乱是部分中小银行的大问题,由此监管层采取系列改革措施,优化股权结构、严格审核股东资质,强化对股东、特别是实控人穿透式管理,规范股东非法获取银行股权及使用不正当手段操纵银行经营管理的行为。

成效显著,不过也非一蹴而就。徽商银行即属一个例证。

值得注意的是,在长三角一直辖市和三个省会城市中,徽商银行是目前唯一一家没有登陆A股的城商行。

03

罚单烦恼 改变有多急迫?

烦心事不止于此。

战略上市难,日常管理也不省心。

2020年12月25日,安徽银保监局挂出11张罚单,全部指向徽商银行、徽商银行合肥分行及其相关责任人,共开出419万元罚额。

同业业务是关键词,因同业业务专营部门管理不到位、信贷资产非真实转让、同业投资严重不审慎和同业投资风险分类不实,徽商银行总行被罚290万元;因违规办理同业业务,徽商银行合肥分行被罚40万元;9位直接负责人被处以7万至30万不等数额的罚款及警告,合计罚金89万元。

拉长维度,2017年和2019年,徽商银行也出现了一次性领多张罚单情况,相较而言,前两次罚单多集中在分支行,但同业业务也是重灾区。

何以至此呢?

众所周知,同业资金在负债中占比需与银行资产负债结构,经营和流动性管理能力相匹配。

徽商银行资金主要源于客户存款和同业资金融入,同业资金在负债中占比较高。

2020年初至12月18日,徽商银行累计发行152期同业存单,累计发行量2291.8亿元,截至2020年12月18日,该行同业存单余额1432.3亿元。

值得强调的是,自2017年3月银行业加强监管以来,同业业务就是重点关注对象,往往被认为是违规行为的多发地带。

一般而言,同业业务具备短期资金调剂余缺、优化银行间资源配置的功能,从而更灵活支持实体。不过,实际运作中,有业内人士指出,同业业务易成为额外风险扩张(即额外赚取收入)的手段。

聚焦徽商银行,虽未能A股上市,体量却并不落人后。早在2017年底,徽商银行就挤进了万亿俱乐部,并稳定至今。同业业务贡献不可忽视。

中诚信在2020年6月对徽商银行的评级报告中指出,同业业务方面,为保持充足的流动性,该行积极发行同业存单以拓展融资来源,对市场资金依赖度较高。2019年以来该行加大同业资金融入力度,截至2019年末,同业负债(扣除保险公司存款)及同业存单(不含应计利息)余额较年初大增47.82%至3235.82亿元,在总负债中占比31.05%,较年初上升8.72个百分点;同业资产较年初增长21.31%至476.43亿元,在总资产中占比4.21%。该行存款结构有待优化,同业资金在负债中占比高,负债稳定性有待提升。

预警有前瞻意识。

2021年3月19日,中国银保监会安徽监管局处罚信息显示:因同业业务投资不审慎、理财业务严重违反审慎经营规则、未落实统一授信管理要求,徽商银行股被罚175万元。吴朝庆对徽商银行理财业务严重违反审慎经营规则的违规行为负有责任,受到警告并处罚15万元。郝高燕对徽商银行同业业务投资不审慎的违规行为负有责任,受到警告并处罚10万元。

客观而言,徽商银行并非孤例。近年来,同业业务已成行业乱相高发区,国有大行、股份行等各种同业罚单屡见不鲜,暴露出企业风控内控体系的不完善。

聚焦徽商银行,改变急迫性还有多维体现。

2020年8月14日,中国人民银行合肥中心支行罚单显示,因未按规定开展初次客户身份识别,徽商银行合肥香樟大道支行行长徐慧被罚1.2万元;徽商银行合肥宁国路支行行长唐勇被罚1.2万元;未按规定调整客户风险等级,徽商银行合肥新站支行行长胡昊被罚1.5万元。

一直以来,履行客户身份识别、反洗钱都是央行、银保监高度关注的问题点。仅以2018年为例,央行反洗钱领域罚款1.89亿元,同比增41%。

透过张张罚单,徽商银行的内控风控力几何、完善度几何,值得考量

04

蝶变野望

2021年1月14日上午,徽商银行总行行长助理、徽银理财董事长夏敏被带走调查,具体原因不详。

公开资料显示,夏敏是徽商银行“老人”,1997年2月加入该行。就在2021年1月11日,其还发表《加快银行理财子公司转型升级》一文,探讨银行理财子如何在实现自身发展的同时,助力多层次资本市场建设和金融供改。

放眼行业,伴随监管升级,银企高管不乏落马者。数据显示,仅2020年就有至少90名金融业高管(包含金融机构高管以及监管系统人员)接受相关纪律审查、监察调查。而夏敏是国内首位被带走的理财子公司董事长。

原因如何,留给时间作答。

但可肯定的是,内外烦恼中,如何强风控、精品控、提业绩,考验徽银高层大智慧。

据证券时报消息,2021年4月初,徽商银行董事长吴学民、省担保集团董事长严琛两位“一把手”职务对调。

公开信息显示,安徽省担保集团成立于2005年底,是由省政府出资设立的国有大型政府性担保机构。严琛1999年加入国开行,历任省中小企业发展局副局长、省经委会副主任、池州市副市长等职。

毫无疑问,新帅拥有丰富的管理经验,这对急需提升风控力的徽商银行而言,应是一个好消息。

新年新人新气象,能否蝶变拭目以待!

本文为首条财经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