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菩萨陈峰海航渡劫:万亿估值到负债7000亿,曾冠绝亚洲今迟发工资
陈峰曾对外说:“中国没有人能看懂海航。”
文 | 华商韬略 魏峰
2月20日晚间,海航集团官方微信发布消息显示,海航董事长陈峰赴海航美兰基地慰问员工,并调研经营生产恢复情况。
2月19日,社交媒体平台关于海航集团解体的传言不断发酵。陈峰在20日公开露面,或有辟谣之意。
但值得一提的是,受该传言影响,20日海航系全线强势,截至收盘,海航控股、海航创新、海航投资涨停,海航基础涨超8%、海航科技涨近4%。
1.
“我们可以自豪地说,经过狂风暴雨的洗礼,海航依旧还在这儿!”
2019年12月30日,海航创始人陈峰公开发出2020年新年献词《迎着曙光》。承认了“资金短缺,工资迟发、缓发”等诸多问题后,但陈峰将2020年定位为海航化解流动性风险的决胜之年。
作为国内四大航中唯一一家民营航空公司,海航在国内曾是仅次于华为的第二大民企。而在国际上,海航也位列世界最佳航空公司排名第八,并连续九次荣获“SKYTRAX五星航空公司”国际荣誉称号(号称航空界的奥斯卡)。
海航的发展历程甚至曾连续4次被写入哈佛商学院案例。20多年间,这家企业从1000万元创业起步,到年收入近7000亿元,资产过万亿;更从地方航空运输企业,化身为通达全球2600余条航线、700余架飞机、年逾1.2亿人次旅客运输量的全球企业集团,海航的成长速度,堪称奇迹。
海航,一度被业界认为是国内民族企业打造国际品牌的典范。甚至早在2014年,海航就把目标定位世界500强中的前10。
2.
“海航的成长史就是其扩张史。”
正如陈峰所戏言,“除了造避孕套的企业没有,其他都买了。”海航业务面实在太宽泛了,国内22 个大行业,海航进入了 12 个,涉足 44 个细分行业。
同时,海航还是海外并购的著名“金主”,动辄上百亿元买下英国路透社总部大楼、法国旅游集团、瑞士空港公司Swiss Port等资产。还为了成为希尔顿集团最大单一股东,豪掷65亿美元。
而在陷入资金流动危机前夕,彼时的董事长王健仍在疯狂花钱。百亿级名单又新增了,收购曼哈顿公园大道245号大楼、增持德意志银行股份、收购香港惠理集团等土豪举措不断。
2017年6月,银监会要求各大银行排查涉海外并购的大型民企的授信及风险,保持了20多年高速扩张的海航,突然转向。
此后一年多时间,海航从“买买买”变成“卖卖卖”。但甩卖了3000多亿资产后,海航仍有数千亿负债。员工工资被拖欠,集资购买的 P2P 产品无法兑付。
更大的动荡发生在2018年7月3日,海航前董事长王健在法国意外坠亡。
▲中:陈峰
王健还未能将海航带出危机,却意外身亡。世界500强级别的大船摇摇欲坠。3天后,65岁的佛系创始人陈峰放下毛笔和《楞严经》,重新出山,领导海航的自救。
“过去一年,海航已死了一轮。”
为了“救活”海航,陈峰复出的第一件事就是人事调整,着手建立董事长办公会集体决策的现代企业制度。
20多年野蛮扩张的海航,企业制度上的确有些“野蛮”。海航内部有个不成文的规则,“陈峰用过的人,王健不会再用,反之亦然。”
▲王健和陈峰
二人都是海航的创始人,长期以来被视为海航的“左右脑”。但事情发展到2012年,海航取得“20 年资产增长 3.6 万倍 ”成绩,内斗就开始了。
直到2016年,陈峰淡出管理层专心吃斋念佛,内斗才告一段落。但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场大清洗,先是近百名干部被处理。旗下航空公司,更是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高管调整了400多次。
▲海航大楼,被指酷似释迦摩尼坐像
陈峰回归,明确企业管理制度后,就开始给被清洗的员工“平反”。他自己的儿子陈晓峰荣升海航集团“副CEO”。
第二步,就是重新校正航行。2018年11月公开表示,海航集团的业务板块将调整为“两主两辅”(两主是海航航空和海航物流,两辅则是航空租赁和航空技术)的主架构,并持续减持其他资产。
其实海航的“原罪”,并不全是王健一个人造成的。
3.
2000年时,陈峰曾对外说:“中国没有人能看懂海航。”
那一年陈峰豪气辩解的背景是:海航的负债率超过90%,“海航模式”被外界广泛质疑。此外值得注意的一点是,那时的海航,对外的宣传也只突出陈峰,王健还只是绿叶。
所谓“海航模式”,源头是1989年陈峰“受诏”成立海航时,起步资金极端匮乏。尽管海南省政府硬挤出1000万给他,但这点钱别说做航空公司,连个飞机翅膀都买不了。
不过,作为联邦德国汉莎运输管理学院1982年在中国招收的24名学员之一,陈峰是当时高材生,也是个“能人”。
四处筹款受挫后,他用自学的蹩脚英语勇闯华尔街,硬是从资本大鳄索罗斯,筹来8.5亿买来了飞机,接着用飞机抵押融资再买飞机,循环往复。
如此起家,从最开始,陈峰就给海航定下了倒金字塔的发展模型,用飞机维系现金收入,用现金偿还银行贷款,用银行贷款持续扩张。因此,高负债率成了海航的重要特点。
在企业扩张方面,海航也是同样的路子。陈峰搞子公司从不给钱,活像《亮剑》里李云龙的“土匪”路子,光给一纸委任状,就让部下去招兵买马打天下,扛得住压力拉得起队伍就干,否则就散伙。
就这样,虽然徘徊在资金链将断未断的边缘,但陈峰硬是把祥鹏航空、西部航空、大新华航空、金鹿航空等一票航空子公司干了出来;并搞了一连串震惊业界的狙击并购,有惊无险地将海航扩张到航空、实业、旅游、物流和资本俱全的多元化王国。
虽然,内部立场不同,但王健和陈峰的扩张路子基本是一致的。
如今,海航的流动性困难依然存在。回归陈峰治下之后,海航终于明确了新航向,“非主业坚决不要了。”“稳定是解决问题的最大前提。”
清除非主业板块时,海航首先剥离了金融资产,也陆续出售广州农商行等金融少数股权资产,引以为傲的德意志银行股权同样遭到部分减持。物流、地产业务也以相继售出划上句号。
而进入2019年,海航大甩卖的步伐也没有停止,其先后卖掉上海浦发大厦,纽约曼哈顿第三大道850号大楼等多家物业。
处在生死边缘的海航,眼看甩卖自救有了点希望,然而,由于疫情影响,海航的主业也受到重创。原本体质就差的海航,抵抗不确定性因素的能力就弱,内伤未愈,又添外伤。
眼下,海航这艘处在风口浪尖的超级巨轮,想重回巅峰,还得下一番功夫。
参考资料:
《7000亿债务待偿,海航集团再瘦身》同花顺财经
《海航减持资产渡危机:放下“欲望”,坚定自救》中国新闻周刊
《海航集团董事长:明年是海航化解流动性风险决胜之年》澎湃新闻
——END——
图片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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